FAUST

【楚路】有疾

CP：楚子航×路明非

分级：G

设定：主人公们自以为是单向暗恋。两个傻逼聊天的时候都以为对方谈的是另一件事情。

警告：原著片段改写丨我特意加了个小剧场所以应该不是把刀_(:з」∠)_

【发现kindle版龙族把路总生日改到1992年2月14日了，水瓶对双子，了解一下！】

*暗恋是一场疾病。病好的时候，要么就是终成眷属，要么就是人失去了赖以为生的情感。

————————————————————

最后探视的人都走了，下午的阳光洒满病房，病床对面的墙上靠着一个人，看着窗外发呆。

 

是路明非。

 

楚子航默默地看着他，不出声。

 

路明非是在狮心会的探视团围在床周围时悄悄进门的，床边的人一直很多，他没找到说话的机会，于是就一直靠在那里发呆。

 

每次楚子航的目光时不时会不经意地穿过来来往往的人流，看见他或者靠或者坐在那里，眼睛空荡荡的，却恍惚有一个人影藏在眼底最深的小角落里，绝不是路明非，可到底是谁看不清，藏得非常好。有时候路明非也会出去买瓶水，然后回到那喝着，接着发呆，说不清是在看谁。

 

他希望他看的是自己。

 

楚子航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路明非忽然意识到探视的人都走了，急忙站直了挠挠头。他想跟面瘫师兄说两句，琢磨了一下午，思来想去不过是“你感觉怎么样啦”之类的套话，虽然也可以说“你还活着真好”，不过貌似没有熟悉到那个份上。

 

他很想开个玩笑说：“师兄你见识到了吧，和我在一块你的幸运MAX也会变成幸运E的。”

 

傻里傻气的楚子航，还说不介意被附体。哪里来的欧皇自信？这下可好了，见识到了吧。

 

“嗨，我能问你件事儿么？”楚子航忽然说。

 

“嗯？”

 

楚子航迟疑了片刻，“喜欢一个人……大概是什么样的？”

 

“那是相当的悲催！”路明非反射性说道。他的脑袋忽然垂了下去，意识到喜欢一个人并不悲催，他喜欢一个人才悲催，特别是喜欢的人还他妈是个男人。这个男人有着全世界最钢铁的直男思想，可能一辈子都不懂，那些藏在躲躲闪闪目光和敷衍混乱烂话里的暗恋。

 

暗恋真的有毒，一碰上就会生病。

 

母胎solo至今的路明非就从没逃脱过。要是有治疗暗恋病的医院，他肯定就是常年常驻VIP客户，进去直接挂专家号，专家直接说“怎么他妈又是你，下楼跑圈就好了”的人。

 

“师兄你要问什么？”他有点警惕地看着楚子航，觉得他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

 

“你喜欢过陈雯雯和诺诺，对么？”楚子航冷着脸继续问。

 

“其实我也喜欢林志玲，但我觉得年纪跟我有点不合适。”路明非忍不住说了句烂话，楚子航好像在查户口。他忽然烦躁起来，他喜欢楚子航像刀势一般直来直去，而不是这样遮遮掩掩，非得让人寻思半天，拐好几道弯。

 

“有话快说有屁……屁快放啦，吞吞吐吐的。”路明非黑着脸，可说到一半还是把话说软了，毕竟楚子航还躺在病床上。

 

“我是想问，你可能出于什么原因喜欢一个人呢？”楚子航很严肃。

 

路明非想了想，你是知道哥喜欢你了所以从哥这里套夸奖吗？

 

“长得好看啰。”

 

“能更具体一点么？”

 

“宽肩窄腰大长腿。”

 

“我不是说这方面，”楚子航眉心一动，下意识看向了路明非。见人大大方方，一脸无辜任他看的样子，又不由皱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直接略过了一个妙龄美少女怎么可能是宽肩，“我的意思是，除了外貌，还有其他原因么？”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么？需要么？”路明非又烦躁起来了，“这是个鬼知道天晓得的事情。本来你什么也不在乎，又丧又怂，得过且过，后来某一次强行装逼又失败了的时候，有人风风火火走进来给你撑场面，把你从淤泥里拉起来。那人穿的光鲜靓丽，长手长脚可以刷脸吃饭，一出场就把所有人都震住了，把你也震住了，你难道不动心？你能不动心？”

 

楚子航迟疑了：“呃，能再具体一点吗？”

 

“哈。”路明非觉得累了，有些自暴自弃地一屁股坐在楚子航的床上，背对着他，“就是你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感觉他能够充当你晦暗人生的明灯，你大概就是喜欢他的吧。哪怕你没怎么期待光明灿烂的前程，但你还是喜欢有光相伴的感觉。”

 

他转头觑了楚子航一眼：“哪怕是冰箱里的灯，光照着，没有温度也OJBK。”

 

“看着你就满足了吗？”楚子航问道，“光看着……就是爱情了？”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满不满足能怎么样啊，我还能左右别人想法？”

 

“有道理，那星座什么的也靠不住了，对吧？”

 

“什么对什么？”

 

“水瓶对双子。”楚子航脱口而出，反反复复在脑海中确认。

 

没错，2月14日，是水瓶。

 

路明非一怔，扭头盯着楚子航的脸使劲看，楚子航轻咳一声，用自以为平和严肃其实有些冰冷地跟他对视了几秒，挪开了目光。

 

哦，自作多情。

 

路明非吞了吞唾沫，佯装摸了摸自己的衣服，不动声色地揪紧了衣领，将那不可能的事情甩出脑子，强忍着恹恹的语气开口道：“星座都是骗人的。”

 

楚子航点点头，也看不出失望的样子。

 

“你什么情况下会确信自己喜欢一个人？”楚子航盯着路明非躲闪的眼睛，神情非常认真。

 

路明非仰起头，避开了他的注视，破天荒地以一种学术腔文绉绉地说道：“如果有个人，在你问我这些问题的时候，出现在你的眼前和脑海里，你就是喜欢他啰。”

 

他说完又看向楚子航的眼睛，大胆而直白。

 

路明非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没有掩藏一点暧昧，因为他刚刚已经将所有光明正大或者模糊不清的爱意都堆到了心脏最深的库房里。那里多年蒙尘落灰，曾经放过许多暗恋过的人，只有一个小角落干干净净的。

 

他郑重又小心地把楚子航放在那里。

 

有时候宁愿不想，这样就不会心里难过。他觉得自己真是够意思，为了给楚子航提个醒儿不惜自己难过一把。

 

无论是苏茜还是夏弥，都行。苏茜死心塌地，夏弥古灵精怪，不论哪个都是很好的姑娘。

 

他希望楚子航能够开心点儿。虽然牛逼哄哄的，可是楚子航看起来并不真的开心。

 

他自个儿本来就不是一个很开心的人，要是楚子航和自己一块，可能会更不开心。

 

楚子航沉默了很久，微微点头，“我明白了。”

 

路明非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拍拍屁股起身：“没事儿我先走了。”

 

他走向门口时听见楚子航在背后问，“你还好么？”

 

糟了，再迟钝的木头也会感觉到旁边的人阴郁的要滴出水来啊。

 

“还好啊，”路明非头也不回，“郁闷而已，从头到尾连争一争的机会都没有，一开始就注定是件扯淡的事。”

 

“谁也不想自己喜欢一个人喜欢得那么扯淡对不对？”他轻声说，“连机会……都没有。”

 

“路明非。”楚子航喊住了他，用相当委婉的语气说道，“有时候，你得给自己一点自信，兴许对方也喜欢你呢……”

你懂个屁啊。路明非在心底疯狂吐槽。你要是知道哥其实没把你当兄弟，甚至还想睡你（被你睡也行），你还能说这种鼓励的话？真的很不会安慰人了。还期待着和自己一块打爆恺撒婚车的车轴吗？你就这么想搅黄学生会主席的婚礼？

吐槽归吐槽，他还是转身，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行呗，我会给自己摇旗呐喊的。”

 

“路师兄晚上好。”路明非在走廊里迎面遇到了夏弥，女孩夹着笔记，拎着一个保温桶。

 

“什么那么香？”路明非抽着鼻子往保温桶凑过去，好像一条狗。

 

“银耳羹啦银耳羹！病人吃的，这算什么香的，我还会煲排骨呢我，等着啊。”夏弥咧嘴，露出两个小虎牙。

 

“期待期待。”路明非摩拳擦掌，随口问，“师妹你什么星座的？”

 

“水瓶座啊，水瓶座做饭很强的！”夏弥眯眯眼和他擦肩而过，往病房去了。路明非扭头看着她的背影，蹦蹦跳跳，马尾辫起落。

 

水瓶妹子真是好，要换他也喜欢水瓶妹子。像自己什么都做不来，也就煮个泡面还凑合。毕竟他是水瓶男孩，不是水瓶女孩。

 

路明非忽然笑了，对着空荡荡的走廊轻声说道：“师兄，妞儿还不错，我只能帮你到这儿啦。”他很努力使自己的口吻不那么黯然失落，可落在自己耳里，还是像条败狗。

 

 

 

路明非从校医楼走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为了探病他耗费了一个下午的时光。反正也无所事事，泡着也就泡着了。

 

他回寝室磨了芬格尔半天，终于借了点钱，跑到学校食堂喝了个烂醉。

 

从前暗恋失败的时候他不曾这么伤心过，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胸口里跟刀割似的，传来一阵一阵尖锐的疼。

 

“哥哥你傻啦，他自有漂亮姑娘和他赴汤蹈火。你去算什么？不过后悔吗？要是在中庭之蛇上拿四分之一命跟我换，这会儿诉衷肠的可能就是你俩啦。”路鸣泽奚落的声音从旁响起，小魔鬼根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嘲笑他的机会。

 

“闭嘴！”路明非恼怒地抄起酒瓶砸了过去。

 

昏昏沉沉的时候，他又站到了那家治疗暗恋病的医院前。

 

这次出乎意料的，专家接诊了。胡子花白的小老头用一种同情而怜悯的目光打量着他，连同走廊里的护士长和年轻小护士，给他安排了VIP房间，说话语气如春风拂过，特别温柔。

 

路明非受宠若惊地住了进去。

 

 

 

在意识最后沉没之前，路明非恍恍惚惚明白过来。

 

他的病不会好了。

  

 

 

-FIN-

 

 

Faust

 

2018/5/22

 

——————————————

[小剧场]

夏弥：刚路师兄来过了！你跟他告白了吗！！！【突然兴奋.jpg】

楚子航：▼_▼没有。

夏弥：你怎么那么没用！我不是教过你了吗！

楚子航：▼_▼我照你说的试探过了啊，但感觉他说的那个人可能不是我……【突然心酸.jpg】等等，宽肩大长腿（回忆诺诺的样子）……夏弥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

夏弥：？？？？老娘信了你的邪。

恭喜楚老师终于发现了问题的重点。

最后的结局就是：

强行跳窗出院的楚老师从食堂里把他的傻小子捞了回来，然后再偷偷溜回了医院。

喝的烂醉的路明非晚上吐了楚子航一身。

楚子航只有那一身病号服。

第二天，路明非发现自己全身光光只穿裤衩、在同样光光只穿裤衩的楚子航怀里醒来。

他俩被早上查房的医生逮了个正着。

医生曾经是新闻部的。

-FIN-